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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,勐海《七十七》
跟婆娘聊天,讲起了小时候。她说,她的奶奶为了看小朋友翻筋抖,把来村里搞杂耍的小孩叫到家里炒鸡蛋饭给她吃。对于这个景,我还是有印象的,好像是双胞胎,表演的时候还哭了。当时的我,就比这小女孩大个三岁,心生怜悯:觉得这是她的苦难、不幸。小小年纪,为什么就出来了?
还诅咒说她的大人,没有好果子吃。这么小,为什么不送去上学呢?为什么要带出去挣钱呢?
在我的印象里,挣钱是大人的事,跟小朋友没有关系。
那是九十代初的事。
当时妈妈还没有这样迟钝,脸上虽然有些妊娠斑,但却也很光滑。见她总是很忙,不是去上沟洗衣服就是在做饭,要不就是和她的好姐妹一起研究新的针法才能打出一件漂亮的毛衣。最近一次妈妈打毛衣,那己经是八年前的事。
八年,过的好快。
在我小的时候,时常见不到爸爸。因为他总是在外面,要么是去上班,要么就是在地里,研究包谷,水稻,烟叶,怎么才能高产。有时,也习惯了和家门前一群小伙伴玩,玩到黑龙潭,去十字沟拿鱼.......在全部的童年时期,爸爸好像都没有带过我和小妹。
有时,见到爸爸的时候,都是抱着个大烟筒,蹲在大门前:用力吸一口,又吐出一股白烟,再接着吸下一口,就这样重复着。如果有人,他们谈论的永远是猪要怎么养,今年的尿素己经到八十多块一袋了,加拿大的,很好用。
他能这样蹲上大半天,之后,就出了门。要么去浇菜,要么挖地.......
他们总是这样的忙.......
即便是三十年后的今天,他们也是这样的忙。如今己成干瘪的老头,每天总是泡在地里,要么去菜场卖菜,累了,依然在大门前抱大烟筒......只是近年,咳嗽的更厉害。 他们好像在过日子,也好像是在活着.......
某天,骑摩拖出门。路过垃圾桶,见俩小年轻夫妻,正在整理着刚刚捡来的废纸板,他们互相配合,一个递一个码,那一眼,一下让我像打多巴胺,整个窄仄的心境忽然间就变得广袤无垠起来:他们都那么用力活着了,自己还有理由不挣扎一下吗? 最近一个月,婆娘每次从玉溪回来都会带一些菜回来,她说勐海的菜快要吃不起了,于是她也干起了我老妈一样的事:把自己家里种的菜拿回来勐海,可以保鲜一个星期。这是我们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,很管用。
这个月,婆娘回玉溪更频繁。他们都说,钱都去在路上了,最后你们还有什么?我也在想,还有什么!最近听到这样一个消息:一对在勐海摸爬几年的小夫妻准备要回去了,最近在卖房。听说男人在一家医院,正编,但最近两年因为一些原因,工资才发一两千,挣扎着到现在,撑不下去了,于是想尽各种办法,挪回玉溪......
办法是人想出来的,总归会有出路的。
老妈最近牙疼,我给了她方子,她说己经去卫生室打过针,还开了点药,估计两三天就会好。可是这都一个星期了,还没好。医院不去,怕贵。农保这东西,有时候,是用来保命的,但却不是保生活的。小小卫生室,甚至是卫生院,药也少得可怜,都还是些仿制药,那疗效真不敢说。去大医院吧,看看那阵势,人挤人,还动不动就CT就全血.......
就是个牙疼,竟也显得如此无措......
这个星期,墨兰开花了。才打开门,就能闻到香,氤氲着整个房间。小家伙问,她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吗?遗憾的告诉她,那时花期己过,只能等来年。在她印象中,上个寒假的最后几天才绽放。我说,可能是它有些赶吧。
好在,最近几天又抽花箭,小家伙应该有机会闻到这些来自布朗山的幽香:这两盆墨兰,己经跟了我们五年,每回都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候打开,好像要应个景:有个期望!
对明年有什么期望呢?
好好活下去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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