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鼓作气插秧话“谷雨”……（散文）

李运祥

一鼓作气插秧话“谷雨”……（散文）


每个插秧的女人，都摇曳着一个烟雨江南般性感美丽的屁股……


——题记


李运祥


今日9点59，谷雨——这是二十四节气里的第六个节气，也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。“谷雨”，源自于“雨生百谷”，百谷生百福。
思念，如谷雨，淅淅沥沥，如陈酿的美酒，醉了我的心，却让我的思念变成雨，洒满了故乡的土地……洗涤着故乡的尘埃记忆，回忆却荡漾成水——“谷雨”……
故乡，思念，如谷雨，淅淅沥沥，如是陈酿的美酒，醉了我的心，却让我的思念变成雨，洒满了故乡的土地……一个让人无数次怀念的地方，它的味道、风景、人文，都深深地烙印在心中。
而这其中，最为浓烈的莫过于那份乡音、乡味和浓厚的乡情，它承载着我对家乡的无尽思念。
插秧，在我的故乡化念叫栽秧，无论插或栽，就一个意思。难怪，我们村的村名就叫“下班秧”，估计与插秧或栽秧有关系……栽秧或插秧，合起来叫栽插季节，也是一种故乡的味道，一种自然人文轮回的自然景象和味道，你信不信？
农村的日子，从脚开始，乍暖还寒，秧苗已经撒下生根发芽，水田已经犁好耙平，抬脚动步下田，一门心思孕育稻谷，从插秧开启，尽在庄稼人早出晚归的耕作里。水田则依山势横卧在沟边。溪水浸泡出红砂糖般绵软细腻的泥土，一簇一簇的汗珠、露珠和水珠滴进去，入春，过了雨水节气，春耕的第一犁往往从水田开始。些许潮湿的泥土，散发着浓郁的泥腥味，这是生着肥膘的好田独有的气息。　　
水田需要水养，农人从沟渠边，将哗哗流淌的纯银水花赶进田里，如赶着一群引颈高歌的大白鹅。水中的泥土好似鼓起腮的鱼儿，开始春天的第一口深呼吸，咕嘟咕嘟泛起水泡。　　
这头的水田被溪水泡着，被和煦的春光暖着，那边已经开始忙着将长成的秧苗拔出、淘洗干净捆好，挑到田埂，抛到田间……
一年的软化，泥土已万事具备，巧手的农妇们，排成一队，左手握着苗捆，右手食指和拇指从中分出三两根，捏紧苗身，用手指的力量将根须直接送进油汪汪的泥水里。第一行秧苗笔直地立起身子，苗距齐整，不用比画，庄稼人的眼比尺子更精准。从田里拔出沾满泥水的腿脚，后退一步，紧接着，是第二行、第三行，刚刚还是一汪泥水的田逐渐有了满眼新绿……　
晃动的水面，波光里，满是泥水、汗水的脸，能感受到秧苗的悠悠鼻息。说着，笑着，憧憬着，水田里满是庄稼人朴实的想象，满是鸟语和蛙鸣……
想起唐朝布袋和尚的那首《插秧偈》：

手把青秧插满田，
低头便见水中天。
心地清净方为道，
退步原来是向前。

阳光携和熙的春风一照一吹，新插下的秧苗，似在半睡半醒中萌出新姿——绿色仿佛瞬间覆盖了白田，秧在水田中，农人用新泥为这些初生的稻芽建造出新居——一株一株的秧苗簇成行排成列，在铺上清水的床单上平整熨帖……
谷雨时节一过，秧苗拔节，让绿色如雨滴般从农人的手中均匀地洒落，在泥水的襁褓里完成由芽到叶杆的转变茁壮成长。陪伴它们的，是春天的蛙鸣和一群油滑光亮的蝌蚪还有鱼虾伴随。　　
谷雨时节，春天和夏天隔空有了第一次握手。草木葱茏，雨水充沛，秧苗慢慢由绿色转为褐色，不久便扬花，香飘四溢……
夕阳将一抹红晕洒在水面，微热的山风轻轻拂过，每一株秧苗都在草木和流水的掌声中抬头挺胸。它们向面前的庄稼人深鞠躬，向它们扎根的水田深鞠躬，也向远山近水深鞠躬。它们轻盈的身姿倒映在水中，好似春天的水田生长出的新羽——翠绿油亮，迎风起舞飘扬……　　
谷雨，为新栽的禾苗祈祷风调雨顺，也为大地粮仓祈祷五谷丰登……　
谷雨，一场连无接地的夜宴，在稻田里的夜宴才刚刚开始。禾苗和着万物，开怀畅饮……
这一刻，天空、大地、田野……将它们怀中的生命，在茫茫夜色里紧紧拥抱在一起……
一起奏响一曲田园交响曲……


（2024/04/19日谷雨之际草记）

绘意的记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