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村的绿肥塘（散文）

李运祥

我们村的绿肥塘（散文）

李运祥

我们村的绿肥塘，早已消失了，但那些绿肥总会跳进我的心海里，时不时勾起我对故乡的思念。绿肥塘，坐落在村前的大榕树下，前面是小河，边上是退水大沟。长宽也就十多米，呈不规则矩形，底部地势低洼，中间最深，常年保持在10米左右。
鳞次栉比三面环田，背靠公田山长出的部分，这个小山包上住着我们村十来户人家，大门就对着田，绿油油的，就像现在的城市里依河而建的水景房，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位置。
绿肥塘，故名思义，是用来积肥的。全队的肥料，就集中在这个塘里。原料主要是山上的绿色植物，还有甘蔗叶，最关键的是牲畜粪便，一层一层铺上去，还要浇水……但它大体上就是复合农家肥。过不到半个月，肥料发酵，带着臭味，还夹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。风吹过去，看不见的味道，在空气中粼粼波光般曼延在阳光下，雨水中……在村民的心里，摇荡着生命的灵性，也憧憬着丰收在望的宽广。绿肥塘，天然地发挥着它的巨大作用。一年四季，供给田里的庄稼，正所谓，“庄稼一枝花，全靠肥当家”。
那时，年年季季有积不完的肥，积肥，保持着它那浊中带清的颜色，还有那股淡淡的臭味中特有的泥土清香。也变成了我们小孩子踩着现的小广场，既洗净了我们满带泥巴的小脚丫，又有种温暖在脚板底乱窜……那样的感觉，今天想起来，也别有一番风味，脚板底也会酥酥痒痒的。
积肥的时候，全村男男女女，老老少少，都会来到绿肥塘，青壮男女，上山割绿肥，把甘蔗叶打下，挑到绿肥塘过称记工分。老弱妇孺，则把牲畜的粪便挑到塘边过称，按重量记工分。积到一定数量，全民总动员，分工合作，几把铡刀，把绿色植物和甘蔗叶切断，有的用抓爬勾进粪塘，有的挑牲畜粪，有的挑水，热火朝天的情景，至今难忘……
还有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孩子，大人们安排我们在上面跳——如蹦床一样，边嬉戏边打闹，一直到大人收工都不想回家。
绿肥塘，是塘庄稼的营养库，集厩肥、绿肥、堆肥、沤肥、淤泥……等广泛肥源，提高了土壤腐殖质，让庄输在腐殖质含量极高的“海绵田”（那吋还沒有这种提法，系成根据现在大力推广的“海绵城市”而杜撰出来的。）茁壮成长，也为增产和水土保持良性循环作出了贡献。
时过境迁，离开家近半个世纪，还真不知道，我们村的绿肥塘是什么时被填埋掉的。也许，是化肥取而代之后，不用了吧。后来回村，才发现，田地住进一排排整齐的塑料白膜房，庄稼也穿上了衣裳，果子套袋……
村子更加规整，但曾经的田园式的、曼妙美好的一切随之也消逝了。我不知道我们村的绿肥塘历史有多长，因为从我出生的时候，它就在那里，伴着我成长、快乐，给了我无尽的乐趣和无限的美好记忆。或许，这个记忆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乡愁，一种充满农耕文明特有的印记。虽然不忍，但它的消逝或许也是一种社会变迁的必然。在后农耕文明的时代、在一个水泥硬度取代松软心田的时代，只是希望那些充满绿色、黑色……泛着臭味，夹杂着泥土清香扑鼻味道的肥料，可以根植于每个人的心中，不要让它们消逝，让它们有一席之地，从过去一直到永远……
那个时候，庄稼与肥料，浑然一体，气息相投，相互心领神会，仿佛有种神秘的语言交流，只是我们不知道。
今天，身体不舒服，没上山下地又下雷暴雨，故，在床上写写我们村的绿肥塘……
隐隐约约，绿色、黑色……里蕴藏着健康，在眼前铺成了一片……
在天地间写着一行字：道法自然……


（2023/06/20日草记）

东北老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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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元

有了绿肥塘，就有了绿油油的庄稼；正如有了李运祥，就有了美滋滋的篇章。

大可乐发夹

好文采！